卡牌，游戲玩法的明珠、商業(yè)模式的桂冠。百年企業(yè)任天堂最早做卡牌發(fā)家，Steam把集卡做成平臺功能的一部分，“抽卡”是游戲最普遍的玩法……在今天的游戲行業(yè)，卡牌幾乎無處不在。
近兩年，集換式（TCG）實體卡牌在中國市場盛行，再一次讓人們見證到卡牌在線下市場的巨大商業(yè)潛力。以奧特曼卡牌為代表的等諸多動漫、游戲IP的實體卡牌，在中國已經成長為年規(guī)模超百億元的新興產業(yè)，不僅已有國內上市公司深度參與、還在催生估值幾十億的獨角獸。隨著行業(yè)的快速發(fā)展，10月19日中國玩協桌游和卡牌專業(yè)委員會成立大會暨第一次會員大會在上海市召開，近50家相關單位代表現場參會。
寶可夢PTCG卡牌夸張的銷售額
從全球范圍來看，TCG卡牌市場一直保持著高速的增長，2020年全球集換式卡牌游戲市場規(guī)模已達到111.3億美元，預計2027年市場規(guī)模將擴大至312.6億美元。根據日本玩具協會發(fā)布的數據，2022年日本實體卡牌的市場規(guī)模高達2348億日元（合人民幣118億元）、同比增速高達32%。
收藏是所有卡牌共同的特性，但與游戲行業(yè)抽卡限于“自用”不同，本輪卡牌風潮一大特征在于“集換式”，即卡牌可在市場上流通交易。公認集換式卡牌的發(fā)明者《萬智牌》，以及來自日本動漫IP衍生的《寶可夢》《游戲王》并稱全球三大集換式卡牌品牌，不僅市場龐大、有交易網站，還有專業(yè)的服務、保管、鑒別等服務市場。其中最神奇的是寶可夢公司推出的PTCG卡牌，其2022財年全球銷售額高達2270億日元（合人民幣110億元），其中在日本一年賣了980億日元（合人民幣47.8億元），累計售出PTCG卡牌高達幾百億張。
不難看出，IP是集換式卡牌的價值所在。因此在IP變現的需求驅使下，越來越來的IP加入到了“萬物皆可卡牌”的浪潮中，走紅的游戲、正上映的電影、熱播的動畫，甚至是發(fā)力文創(chuàng)的博物院，都在發(fā)行自己的實體卡牌。
天下熙熙皆為利來，正如硬幣有兩面，有通過正規(guī)方式拿授權、遵守監(jiān)管的市場，也有受利益驅動，靠出格做法游走在灰色地帶的江湖。GameLook最近就發(fā)現，有國內實體卡牌賣家盯上了直播平臺，甚至還出現了“現金回收卡牌”這種游走在違法違規(guī)邊緣的卡牌商家。
敢賣卡，卻不敢給用戶看
和其他商品類似，除了線下店和電商，直播也已成為實體卡牌銷售的渠道。
最近，GameLook在觀看類似直播間時卻有些不對味。部分主播主打“動漫”、“拆卡”名頭，向觀眾兜售“山海經”、“二次元”等題材的盲盒，其直播主要內容是現場開卡，展示盲盒內部卡牌，以吸引用戶下單。
至此畫風還算正常，但稍微細心不難發(fā)現，直播間展示的盲盒往往用膠帶貼住了角色的關鍵部位。每次拆卡時主播也小心翼翼，不忘用另一只手對卡面進行遮擋，仿佛害怕被觀眾看到卡牌角色全貌。
瀏覽直播間商品櫥窗，則會發(fā)現不少商品名稱中有“女神”、“蜜桃”、“欲望”等字眼，結合主播不自然的遮擋行為，讓相關卡牌氣氛變得曖昧不清——為什么明明應吸引購買的商品要遮遮掩掩？很難不聯想其目的為規(guī)避平臺監(jiān)管。
與此同時，這些直播間也往往貼著“拆開后概不退換”、“未成年人禁止下單”等提示。但眾所周知，實體卡牌市場用戶未成年人占了不小比例。
按照今年6月市場監(jiān)管總局印發(fā)《盲盒經營行為規(guī)范指引（試行）》第二十三條，盲盒經營者不得向8周歲以下未成年人銷售，8周歲以上未成年人購買盲盒則需監(jiān)護人同意。事實上，《指引》并未禁止向未成年人銷售盲盒。
上述可疑性感風路線的卡牌游走在違法違規(guī)邊緣的同時，其實已經出現了直播賣卡的法律糾紛事件。
近期有新聞曝出某搜集卡牌的愛好者，在直播間先后花7萬余元買某古風神話題材卡牌盲盒，因未能開出想要的卡牌起訴賣家欺詐，要求退款。最終法院認定該愛好者購買行為是尋求中獎，不符合經營者和消費者的關系，駁回其訴求。
該事件關鍵點是，直播卡牌賣家存在“現金回收卡牌”的行為，買家則是因為最終“回收”價值過低而起訴。游戲從業(yè)者都知道，如果一家游戲公司宣稱可以“現金回收虛擬道具”，究竟意味著什么。
拒絕未成年人購買、性感到不宜展示的卡面，部分商家還存在“現金回收卡牌”行為，借助直播，一些實體卡牌賣家已經開始編織起一張“割韭菜”的大網，你甚至不敢確認其所售卡牌的正規(guī)性：卡面立繪從何而來？畫手還是AI繪制？抑或是單純從Pixv等網站盜取？
與正規(guī)的奧特曼卡牌相比，這些疑點重重的卡牌盲盒甚至售價更為昂貴，不乏百元一包的產品。
“現金回收”有風險，實體卡牌行業(yè)發(fā)展應合規(guī)
其中最大的問題是，部分國產卡牌盲盒已經出現了賺錢、炒作的概念，高度符合“韭菜盤”的特征。
盡管集換式卡牌本身就具有收藏、交換屬性，但限于玩家與玩家間交換，并無官方“回收”的說法。我們尚且不清楚，“回收”行為是盲盒經營者，還是經銷商、店家所為，但這一做法無疑觸碰了紅線。
無論始作俑者是誰，其“現金回收”的動機并不難推測。目前實體卡牌市場雖然正熱，但基本由IP授權實體卡統治，無論寶可夢、奧特曼，甚至游戲IP，IP版權方都需要投入巨大財力物力經營IP生態(tài)，比如制作動漫、游戲、衍生品、培育線下收藏、乃至競技活動等，從而最終靠足夠量的粉絲規(guī)模支撐收藏市場。
官方發(fā)售卡牌，除了通過人為控制稀缺性造出高價卡牌外（如去年拍賣的天價寶可夢卡牌賣出90萬美元），其余大多品質普通的卡牌會淪為“炮灰”，這也是集換式卡牌的正常商業(yè)邏輯。
但如果缺少粉絲群體支撐，稀有卡牌也有大概率在市場上被認為一文不值，進而影響銷售，這也是有國內商家會打出“現金回收”旗號的原因，用搞一套存在消費陷阱的二級交易市場的卡牌定價、來營造收藏價值。
由于這類割韭菜卡牌本身缺少粉絲情懷買單，注定其吸引而來的用戶并非真正喜愛卡牌的人，而是希望從中牟利，薅商家羊毛。同理商家也不傻，勢必會讓博中獎的羊毛黨鎩羽而歸，最終是消費者和商家雙輸、甚至廠家還可能涉嫌違法。
實體卡牌屬于文創(chuàng)產品，生產成本低、市場收益高，去年寶可夢甚至宣布要到中國賣實體卡牌。今年監(jiān)管條例出臺，市場走向規(guī)范化，正規(guī)廠商完全沒必要鋌而走險，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在直播平臺賣卡，只有盜版、低俗，自知心虛理虧的商家，才會采取遮遮掩掩的方式。
一個行業(yè)的健康發(fā)展，必然是合法合規(guī)經營的公司持續(xù)壯大，打擊包括盜版、低俗等藏污納垢的不當行為，讓良幣驅逐劣幣，才能讓消費者放心，讓市場茁壯成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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